破产法，创业研究中一个被忽视的问题-学说文章

破产法，创业研究中一个被忽视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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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4/22 05:05发布

创业研究

一篇来自创业的研究分享——破产法，创业研究中一个被忽视的问题

自DiMaggio和Powell（1983）提出“制度牢笼”（Iron Cage）这一命题以来，制度环境一直被视为影响创业活动的关键（Bruton et al.，2010）。而其中，破产法作为决定个体行动者进入与退出创业活动成本的重要制度机制，如何影响创业者决策逐渐成为研究者关注的焦点（Lee et al.，2007；Peng et al.，2010；Eberhart et al.，2017）。已有研究主要采用实物期权理论来解释破产法对国家（区域）创业活跃度的影响，其主要观点认为破产法对企业家（债务人）的保护程度越高，提供有效的退出机制有利于经济资源的有效配置，从而促进社会整体的创业水平。相反，破产法对企业家（债务人）的保护程度越低，既可能形成创业过程中事前的进入壁垒（ex-ante barriers to entry），也可以构成事后的退出壁垒（ex-post barriers to exit），而形成的期权约束规则分别降低了创业进入和企业退出的期权价值，不利于社会层面创业行为的激励和创业资源的有效配置（Lee et al.，2007；Peng et al.，2010）。

制度要素不仅决定了创业者选择何种类型创业活动的创业租金回报，同时也会影响其风险成本。破产法作为决定企业退出成本的重要制度机制，近期迅速成为学术界关注的焦点，集中于探索破产法如何影响国家或地区内的创业活跃程度。总结起来，针对破产法对于创业活跃度的作用机制，已有研究已经形成了“失败成本效应”与“信贷供给效应”等两种观点。

首先，失败成本效应的观点强调了破产法对企业家（债务人）保护有利于促进社会整体的创业活跃度。其观点认为，破产法对企业家（债务人）的保护程度越高，提供有效的退出机制有利于经济资源的有效配置，从而促进社会整体的创业水平。相反，破产法对企业家（债务人）的保护程度越低，既可能形成创业过程中事前的进入壁垒（ex-ante barriers to entry），也可以构成事后的退出壁垒（ex-post barriers to exit），而形成的期权约束规则分别降低了创业进入和企业退出的期权价值，不利于社会层面创业行为的激励和创业资源的有效配置。此外，破产法对企业（债务人）的保护机制降低了退出壁垒，破产企业的知识溢出和俘获资源的再流动能够为行业竞争者所利用，从而促进更多新创企业的成长。

Lee等（2007）从实物期权理论的视角分析了破产法对创业活动的影响发现，破产重组选择的多样化、破产程序的快速执行、有限的破产债务责任、资产的自理行为和管理者的职位保留等都有利于减少创业者失败的下界风险，从而鼓励社会层面的创业行为。当然，他们在研究中也强调了这种对创业者过于“仁慈”的破产法会产生一些社会成本，比如创业者过高的风险偏好和在制度上寻租的机会主义行为。Acharya和Subramanian（2009）对比分析了破产法对产权人和债务人不同保护程度对创新的影响，通过专利作为创新性的衡量指标来看，当破产法对债权人的保护程度越高，会导致创业者风险规避，降低创新性，相反，当破产法对债务人的保护程度越高的时候，会激励创业者的风险承担与创业导向，从而促进创新。

其次，信贷供给效应的观点则认为破产法对企业家（债务人）的过度保护会通过信贷市场资源供应对创业活动产生负面影响。一方面，宽松的破产法会导致新创企业资源获取面临更严格的市场约束，潜在的资源提供者会高估市场风险从而放弃对新创企业的资金支持，而高潜力的创业者为了避免创业市场的激烈竞争而退出创业活动，从而会导致创业活动市场存在“劣币驱逐良币”现象的产生。另一方面，破产法对企业家（债权人）的过度保护会降低市场进入壁垒，导致创业能力不足而对市场过度乐观自信的创业者诞生，从而导致社会整体创业失败率的提升，导致市场资源的耗费。

Cerqueiro等（2016）通过对美国中小企业专利申请的研究发现，破产法对债权人的过度保护会降低其通过市场渠道获得的融资，从而会降低企业研发投入程度，最终导致企业创新程度的下降。Cerqueiro和Penas (2016) 通过考夫曼新创业调查数据发现，美国不同州对个人破产债务的减免程度会直接影响新创企业创始资金的来源和规模，相比于对债务人破产保护程度抵的州而言，对债务人保护程度高的能通过信贷市场获得创业资金的比例更低。

Bernstein 等（2019）在JFE最新的研究中，进一步区分了破产重组和破产清算两种不同的资源整合方式对当地企业的溢出效应。清算方式可能破坏集聚经济，从而损害相邻企业；改组方式能够继续其业务，保持现有集聚联系，导致更理想的结果。研究发现，相较于重组，清算将导致临近企业就业率下降。当破产实体的规模相较于企业集团较大时，该影响更大；该影响主要集中在对现有经营实体的影响，对新进入者的影响较小。

众所周知，早在1992年我国确立市场经济体制改革目标之前，1986年就颁布了《企业破产法（试行）》，截止到2007年《企业破产法》的正式颁布，《企业破产法（试行）》是迄今“试行”时间最长的法律（1988年11月2日～2007年5月31日）。然而，由于制度性替代措施和政策性替代因素借助于传统经济危困化解手段的普遍采用，以及“维稳措施”对破产功能的消解，使当初为获取市场经济地位而出台的破产法实施效果并不理想。但随着国家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和僵尸企业处理的政策推行，于破产制度的需求比以往任何时候更为迫切。由此，在中国情景下考察破产法对创业的影响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与实践意义。

*文章来源：管理学季刊

*侵权必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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